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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2/4页)
子孱弱的沈家小姐,有些感慨道,“她应该在苍莽山发现刘洪品要杀人灭口时就已经心生猜疑了,所以才在他们走后将玉笛与戒心他们的尸体埋在了一起。” ??苏蔷心情沉重,声音亦无力:“不错,所以,元福客栈的局应该是她为主谋。” ??有谁能想到,那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柔小姐,竟能在经历了女子所最无法承受的羞辱后还能保持清醒,不仅靠着朦胧月光在深山之中隐藏行迹,还以一己之力洞悉真相并在凶案现场留下能置人于死地的关键物证。 ??倘若换做其他女子,即便不是哭天抢地一心寻死也会被仇恨羞惭迷失了心智,更莫说在目睹有人残杀无辜后还会趁着无人之时重新扒开埋葬着死人的土坑。 ??也许正是因为沈妍的外表看似天真娇弱,所以刘洪品才以为他能将对沈家的怨恨宣泄在她的身上而无所顾忌。 ??他在青林寺遇上她只是偶然,听手下人提起她便是沈家千金也并非刻意,但一念心魔又起,竟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仗着家世显赫,他在京城无法无天无恶不作,自以为自己豪气万丈能驾驭人心,只要有人卖命便能躲避天网正义而一世无忧,不料那些凶神恶煞抑或正道侠士都对他无可奈何,却偏偏被一个弱女子逼得无路可逃。 ??于沈妍而言,那一夜的青林寺不是普度众生的神圣之地,而是险恶残忍的地狱罗刹。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她曾有多么绝望,后来又如何倔强地恢复了冷静,究竟怎样在荆棘遍布的深山中龃龉而行,又是否在将一双芊芊素手探向那埋着尸体的泥土前是否有刹那间的恐惧与胆怯。但她做到了,她没有跳下万丈悬崖一死了之,没有带着不清不楚的仇恨隐忍吞声,更没有在疑窦丛生时冲动莽撞毫无顾忌。她欲与那恶魔同归于尽,却在深藏仇与恨之后冷静决绝,用一步步的精妙布下一场他再也逃不出去的网。 ??也许她在他面前一直以初见时的柔弱无辜为伪装,所以才使他沾沾自喜粗心大意,以为占了便宜而又能见证此生最恼恨的沈熙死在自己最宠爱的妹妹手上,却不知他却是在将自己送上了阎王殿。 ??她借着他的手杀了自己,让他的手真实地沾染了殷殷鲜血,然后凭着他的声势将自己的死闹翻了天下。 ??她默默布局,又死得轰烈而矛盾。 ??元福客栈的凶案是一场为沈熙而设下的局,一个为刘洪品挖下的陷阱,更是她与洛长阙之间的一次豪赌,赌注不仅是她与那两个小僧人被害的真相,更是沈家的盛名清誉与沈熙的生死存亡。 ??倘若洛长阙对沈熙不离不弃固执己见,定能循着那蛛丝马迹替他沉冤昭雪,那刘洪品便罪有应得,她的悲惨遭遇便大白于天下,沈家从此便会少了一个劲敌,而那一双有情人便能终成眷属。 ??倘若洛长阙因此心灰意冷欲与他划分界限,那由刘家执掌的大理寺必定会借此良机将沈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也许凶残的恶魔不得恶报继续在世间作恶,而冤死的无辜会永远死不瞑目,包括沈熙在内。但于她而言,只怕这一切都无足轻重。既然他的心上人并不信任他,那便不值得他倾尽所有去守护,那最重要的,是她能死在他的怀中,并在世人眼中成为了他的女人。 ??纵然她早做了必死的打算,但还是固执地在成全他们与成全自己之间做了场赌局,而唯一能决定胜负的,便是他的心上人。 ??但这场赌却没有输赢,在青林寺时,甚至在改姓为沈时她便已经输得很彻底了。 ??“沈”之一姓是隔阂在她与他之间无法逾越的银河,于她而言,唯有黄泉路才是她的鹊桥归路。 ??她爱他,已经爱至偏执,黑白不分又如何,善恶无报又如何,生的时候不能得到的,至少死了之后她能拥有,即便陪葬的代价太过高昂。 ??纵然对沈妍亦有同情,云宣却不太理解她的偏颇与固执,问道:“这么说,她如此煞费苦心地设计,不是因恨,而是为爱?” ??毕竟都生着女儿柔肠,自然是对她的心境明白得更通透些,苏蔷轻轻摇头,道:“爱恨如福祸,相依而生相随而灭。她对沈家有多不舍,便对沈家有多怨怒,对沈熙亦是一样的。” ??有些不解地,云宣问道:“怎么说?” ??“璇儿姑娘说,她其实很小便知道自己父母葬身火海的真相了,那时她们还小,一起住在下人房,也算是从小长大的好友。她们的确在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那件事,但不是在不久之前,而是在那场大火后的第二天。主子之间因生活琐事的一时冲动而致使自己的亲生父母从此与自己阴阳相隔,就算只有八岁,在悲痛之后也会有怨恨的。只是那时的沈妍毕竟还小,在抱着璇儿大哭一场之后也无可奈何。”苏蔷耐心解释道,“沈家对她越好,她便越无法替死去的父母讨回公道,心中的怨恨便越积越多,可一直以来,除了在沈家祠堂供奉自己父母的祭文之外,她也没有做出其他出格的举动。” ??云宣明白了她的意思:“沈公在朝堂经